09.人人都說他愛妳
路燈一盞一盞的快速從車窗旁閃過，車內放著爵士樂，不怎麼大聲，卻因為我們的沉默而聽得十分清晰。我坐在副駕駛座無心聽音樂，心中想的是田柾國口袋的那枚戒指。
二十多歲和他開始交往，如今過了四年的日子，田柾國從未將我公開於媒體中，田氏企業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之人也是少數，如今......如今那枚戒指，會是屬於我的嗎?
「下個月是我父母的忌日。」田柾國轉動方向盤，拉了手煞車，把轎車停在港口邊，「我想帶妳回老家一趟。」昏暗的空間，幻夢般的流光剪影中，他的氣息驟然逼近，在我的唇上一啄就走，悄無聲息。
「我想讓爸媽看看妳，也想介紹妳給他們認識。」不等我回答，他有點害羞靦腆下車，走到我這一側幫我打開車門。
海風的味道混著點攤販的食物香飄散在空氣中，昏黃的燈火下，田柾國帶著淺笑看著我，「雖然有點突如其來，可是這是我一直想表達的真心。」
他伸手進外套的側口袋，我的心臟怦怦跳得很劇烈，會是那枚戒指嗎?
田柾國拉過我的左手，輕輕勾著我的無名指，「不知道妳願不願意——」
「鈴鈴鈴—鈴鈴鈴——」在這個重要的時刻，我的手機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，打破這曖昧不已的氛圍。
田柾國放開我的手，示意我先接電話。
可能是要緊的事。他說。
田柾國覆在我手心的溫度頓時抽離，我只能尷尬又慌張地從口袋掏出手機，手忙腳亂之下口袋裡的紙張不小心掉落在地上，田柾國順勢彎腰就替我撿起來。
我瞪著螢幕，看著罪魁禍首的號碼響個不停。
是金泰亨。
「我等等再回電給你。」滑開通話鍵，我說了這句話後不等他回應就掛了電話，收好手機一抬眼，卻見田柾國面無表情的盯著剛剛為我撿起的紙張，眼神很冷。
捏在他手裡的，不是別的，正是金泰亨今天給我的那張照片。空氣瞬間冷了下來，我意識到事情陷入了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局面。
「柾國——」
「上車吧。」田柾國把照片還給我，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，「我們回家。」
在他擦身而過時，我伸手想拉住他的手臂，卻撲了個空。
海風直直灌入我的袖口，冰冷的如田柾國剛才的眼神。
X
沉默是種最極致得折磨。
在回程的一路，我在內心演練了數次解釋的說法，但每每在一開口時，田柾國總是岔開了話題，這樣的情況在短短十多分鐘發生數次之後，我們之間陷入了死寂的沉默。
「你先下車。」把車子停在酒店門口，田柾國嘆了口氣，語氣壓抑的說著，「我和號錫哥說點事後就上去。」
簡短應了一聲，我正要打開車門下車，田柾國卻猛地緊緊攅住我的手。
「等等!」田柾國一手抓著我，眼神死死盯著前方。
「怎麼了?」我被他嚇了一跳，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，看到酒店門口兩個人影正在談話，是鄭號錫和......金泰亨。
注意到我們的車燈，鄭號錫朝這個方向快步走來，而金泰亨則是站在原地朝我們微笑示意。
田柾國的眼神冷得令人不寒而慄，抓著我的手的力道大得嚇人。
「柾國.......」我反抓著他的手，「你冷靜點。」
鄭號錫靠近了車輛，但在注意到田柾國的臉色之後停下了腳步，站在距離車子數步之遠的地方。
他跟了田柾國這麼多年，早就是他推心置腹之人，敏感地察覺到了濃濃的火藥味。
我等著田柾國這顆未爆彈炸開。
「人人都說他愛妳。」田柾國勾出冷笑，回過頭用那冰冷入骨的表情看著我，雙眼混雜著忌妒、不安、失望、憤怒的情緒，好看的唇形一張一合的吐出讓人心寒的話語。
「那妳呢?妳愛他嗎?」
我們之間的世界因為他的話而徹底崩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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